我与一个不是丈夫的人过着夫妻一般的生活
于是,我们约定在中央路的一家咖啡厅里见面,那是我常光顾的地方。
赴约前,我换上洗白的仔裤,把白衬衫整齐地扎在里面,化了淡得几乎看不出的妆。咖啡厅的名字很怪叫“首度空间”,挺个性前卫的名字,很早以前就有了,生意一直不错,但是我经常坐的位置却永远只是靠窗的那一个,一直都是。我喜欢一边喝着咖啡,一边悠闲地看着窗外脉动的人群,那是一种很超脱的感觉。4 点半左右,阿仿准时出现,他穿着一身漆牌男装,挺正式的,像是要来参加一场很严肃的聚会。我们很友好地招呼、握手。他给我递过来一张名片,上面写着“自由撰稿人,江苏省作协会员,阿仿……”看来,阿仿是他的笔名。
要说,我一直都是比较欣赏文人的,总觉得搞文化的人比其他从业者似乎要稍微纯洁一些,眼前这个阿仿还挺有艺术家气质的,一头披肩长发,很潇洒的样子。我笑着说:“很高兴认识你,原来是大作家啊!”
“哪里哪里,你不会是看着我头发长才觉得我更像作家吧!现在这年头只要男人一留长发,看上去都有三分艺术家气质,不过是哄哄别人而已。头发长见识短!”他原本是在谦虚自己,没想到抬头看见了我一头披散的长发,才尴尬地笑了。
这个阿仿倒是挺有意思的,竟然连我也一块儿贬了,我故意接住话头说:“是吗?”
他赶紧接着说:“呵呵,对不起,我的话还没说完呢,我想说的是-那是不可能的!”我们之间的谈话气氛马上显得轻松愉快起来。
我得承认自己对男人虽然心存戒备,但是这种戒备也不过是一层很薄弱的保护膜而已,真正遇到谈得来的异性的时候,还是照样会立马褪去伪饰、坦诚相待,更何况眼前坐着的这个人是我以后将要面对的合租伙伴。
“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找一个女人合租吗?”我轻轻地搅拌着自己面前的咖啡。
“不好意思,我只注意了你住所的地段,没太在意你的性别。”他的理由倒是直白而简洁,也叫人无可挑剔。
总之,我们的见面还算愉快,他是我所欣赏的那一类男人,至于我在他心目当中的印象究竟如何,那可不是我能说得清的。我们具体商谈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,比如房租一人一半,厨房、洗手间、电话共用,卧室钥匙自管,对于对方隐私要绝对尊重等等。我告诉他我可以接受他的一些习惯,比如说抽烟、喝酒或者晚归,只是房间不大,希望他不要往家里带女人以及不许穿着内衣裤到处走。30岁的人了,心里也豁达了许多,男人嘛,哪能限制得像清教徒呢?只是不准带女人回家这一条必须特别声明,免得到时候大家都有点尴尬。他听了之后大笑,笑得我都有些发窘。
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,凡是男女合租的,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双方未婚的。这也不奇怪,已婚的谁还没事出来找异性合租啊,那不是没事找事吗?
说是搬家,其实没那么复杂,他像个四处游荡的人,没有太多的负累和牵绊,这和我的性格倒有点暗合,阿仿的全部家当也仅仅只有一口箱子,一台手提电脑,就这样住进了“我们”的家。他对我说过,电脑就是他闯荡天下的武器,如果没有电脑,对于他这种靠码字吃饭的人来说,就好比是剑客手中没有剑,枪手腰间没有枪一样的悲哀。